主持人:这是真吗?
楼继伟:真的,我就不跟你说是哪个部门了。
杨周复:我们部门没有。
主持人:我在自己去想办法,但是现在各个部门以及人的素质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聪明,智斗挺难的。
楼继伟:是很难的,你只能是逐步完善,比如说杨司长讲到的,过去的预算随意性比较大,我们叫一年预算编制一年,因为它不断申请钱,不断批钱,一直批到年底,现在都有时间节点,到哪天必须出什么结果,而且必须是从底向上编的,这样这个预算就比较准确,也不容易说这个事发生了怎么办,你编预算不是底朝上,底向上编下来的,他底下应该把这个事儿报上来,8月15号才想起来,编预算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
主持人:你们系统内有问题。
楼继伟:对,系统内有问题,你想办法解决,不能说没有预算,明年解决。
主持人:第二年吃一堑得长一智,你得弄明白,别蒙我。
楼继伟:对,另外,预算是要严肃的,因为全国人大通过的预算法律按说就是个法律,你照这个执行,灵活性也是摆在明面上,公有经费3%是灵活性,就是说就得在3%之内。预算中确实不可预计的情况发生,这种发生是属于天灾人祸,或者是外界的不可抗拒,我可以申请预备费,所以余地是有的。
主持人:恐怕也是老百姓其实平常常议论的问题,就是关于透明度的问题,我们的改革可以是静悄悄的,因为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在公共系统内进行的,但是在花钱、预算包括结算,在花钱的时候,应该不是在自己的黑箱子里操作,而是装在透明的玻璃口袋里,现在各个部门要向人大报,向国务院报,这个透明度我们现在前进的速度怎么样?
楼继伟:我刚才说那些工作,实际从某种程度上也都是透明度,程序就是透明。
主持人:但是这个程序性的透明相对来说依然是一个公共系统,对于公众来说它还不是透明的,我永远不知道那笔账是怎么回事。
楼继伟:对,是这样的,我说程序性透明和逐渐改进,我刚才说了,主要是在公共部门之内,中央各部门和中央财政,当然我们推进的地方都在这样做,和全国人大之间。另外我们正在做一项技术性工作叫政府收支分类,是改革,其作用也是使得预算透明起来,这种透明当然我们开始做的时候,有很多技术性的问题,操作性的问题要解决,我们开始还是在公共部门内部,各单位之间加强理解性、透明性,至于说如何向社会公布,怎么公布,我们把这个事要做得比较好,不能让人家出来以后,你们做什么事情,这不行,那时候我们再考虑怎么向社会公布的问题。但是这部分政府收支分类如果不进行改革,公布出去也没人看得懂,因为政府收支分类实际上是把所有的收入的钱和支出的钱要贴标签,三万多亿,你不能都堆在那里,只能开中药铺还说这是黄杞,那是党参,你不能都堆在一块,想抓抓一把,必须是一个一个柜子,贴标签。但是你那标签贴得很含混,也不知道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或者说分类得不细,不科学,这个标签拿出来谁也看不懂,就不行。
主持人:补药,多少种,泻药多少种。
楼继伟:对,它不一样,不一样的东西,必须要弄得很清楚。政府收支分类实际是个分类,我们要按功能分,政府各个部门都有什么功能,这个功能要分类,这些钱都要花什么钱。而且我们还要按它的经济性质分类,也就是说这个钱是怎么花,干什么用的,怎么花,所谓怎么花,形象比喻一点就是说发了工资,还是说开了会,还是买了装备,这是说它的经济分类,每笔钱都要这样进行分类,多维分类,清清楚楚知道这个钱是怎么花的,就是实际知道怎么在运作的,这个弄清楚,需要做大量的工作。我们今年正在布置全国,李厅长这里,杨司长这里都在做,把今年的预算按照新的,刚才说的政府收支分类的科目全部倒一遍,模拟做一遍,已经批过的预算,明年我们将用新的收支分类,要编制全国的和中央的预算,这是国务院批准的,我们正在进行的一项改革。
主持人:向公众直接展示吗?
楼继伟:我刚才说了,我们第一步还是部门之间和全国人大之间,和各级部门、各级人大之间,公共部门之内我们把它做得好一点,向全社会展示的时候,我们还要研究很多工作,那是下一步的内容。
主持人:三年?五年?
楼继伟:中纪委对我们有要求,希望我们用三年的时间做好准备,我们按这个在努力,它是从机制上预防腐败的角度来提的问题。
主持人:您觉得现在提交给全国人大这种监督力度怎么样?
楼继伟:我们提交人大有三个本子,一个本子是红皮的,是总预算,一个本子是蓝皮的,是预算简本,是部门预算简本,把所有的部门预算简化为一个本子,在那个本子上看不出名堂来了,每一个部门报一本预算,都比较厚,详细的。全国人大的监督力度还是比较强的,每个季度要听我们一次汇报,我们的预算编制到一定阶段,要及时和人大与工委进行沟通,然后他们提出很多意见,我们有些东西必须还要采纳,我们大量制作解释,然后预算审议通过之后,我们必须按照它规定的预算法规定的时间批复,批复出去,老杨也要批复到他所管的一些高校,人民就按照这个执行。审计监督也很厉害,如果你的执行的预算和审批批复回来的预算不一致,可以解释它过得去,解释不清楚的问题就给你提出来,所以现在监督力度还是比较强的。
主持人:审计一方面在帮着财政部做工作,监督很多部门,但是偶尔也扎过您的腰眼,不是个人是扎过财政部的腰眼。
楼继伟:包括我个人,审计是这样,因为财政本身就是监督。但是我们在操作的制度的时候就是前瞻性的考虑和回顾历史,总结,再加上前瞻出制度,但总有想不到的地方,想不到的地方一看比较合理,就要突破一点制度,那就是问题,这不是你的问题吗?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违反你自己的规定,就是问题,你当然就要解释,他要是觉得你还很有道理,这个不作为审计问题,提出改进方法,这也是一个好事儿,帮助我们看到问题,也看到部门的问题,看到我们自己的问题。当然也有些问题确实是需要披露出来,揭开伤疤再改,也有这样的问题,我们跟审计互相的关系也很好的,大家很讲道理。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就回到刚才那个,不管是中纪委提出的要求,还是我们自身改革都是将来贴标签变得更加透明度,理论上或者说实际当中在三年过后的某一年,可能也许会跟国外一样,也许会有一大本各个部门的预算,呈现在公众和媒体的面前,你可以不看,但是只要想看就能找到。
楼继伟:是有这种可能性,因为在所有的事情没有确认之前,我不敢跟你说哪天,但是是有要求的。
主持人:但是现在在做。
楼继伟:在做。
主持人:透明度会越来越成为财政部更加关心的一个问题。
楼继伟:是这样的事情。
楼继伟,1950年12月生,浙江义乌人。1973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68年2月参加工作。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数量经济学专业研究生毕业,获经济学硕士学位。1968年2月为海军南海舰队4009部队战士。1973年2月在首都钢铁总公司总控室、北京自动化研究所工作。1978年2月至1982年2月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学习。1982年2月至1984年12月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数量经济学专业攻读研究生。1984年12月任国务院办公厅调研室财金组主任科员、副组长;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物资经济研究所成本价格室主任。1988年4月任上海市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副主任。1992年2月任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宏观调控体制司司长。1995年9月任贵州省副省长。1998年4月任财政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中共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中央纪委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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