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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道歉 文/冯印谱 德国总理勃兰特访问波兰时，专程到华沙的遇难犹太人纪念碑前敬献花圈，面对冰冷的纪念碑，面对围观的政要和群众，面对众多新闻记者的闪光灯，勃兰特突然双膝跪地，对二战中德国纳粹犯下的屠杀数百万犹太人禽兽暴行谢罪。而我们的东邻日本，他们没有忘记每年一度纪念美国给广岛长崎投掷原子弹带来的灾难，却对军国主义侵略中国犯下的如南京大屠杀等惨绝人寰罪行缺乏真诚的忏悔。他们的个别政要念念不忘参拜靖国神社，他们有人大放厥词将“侵略”说成“进入”，他们有人修改教材企图掩盖不光彩的历史。于是诗人展开了想象的翅膀：“当勃兰特在华沙双膝跪下，全世界看到一个反差，跪着的德国总理，比站着的日本首相高大�！� 国与国之间如此，人与人之间也如此。 解放前用笔跟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的著名女记者浦熙修，1957年被点名为“两帅”之间一个“能干的女将”，遂被打成右派，含冤而死。粉碎“四人帮”后，在她的追悼会上，其家属收到两封道歉信。一封是陆定一的，认为浦熙修的右派虽然不是他划的，但作为中宣部长，他有责任；另一封是华君武的，他在1957年画了一幅讽刺浦熙修的漫画“犹抱琵琶半遮面”。陆定一地位不能算低，华君武名气不能算小，况且他们当年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奉旨而作，然而多年后他们对过去的行为感到惭愧和羞耻，写出道歉信心灵才得到些许安慰。这一道歉信不仅丝毫没有损害他们的形象，反而给他们的人格增添了一道光环。道歉是需要真诚的，道歉是需要十分勇气的。 建国后我们经历过无数次政治运动，几乎每一次运动都是一部份人在整另一部份人。不管是发自内心对政治的虔诚，还是借机挟私报复，被整的人或被剥夺政治权利，或被劳改坐牢，其下场都脱不了荒□青春，妻离子散，直至送掉性命。而整人的人往往一帆风顺，官场遂意，生活安逸。待政治运动的尘埃落定，却很少有人像陆定一、华君武那样，用真诚的道歉去抚平挨整者滴血的伤口。 新的一年到来之前，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突然宣布辞职，并在电视讲话中道歉说：“我为你们那些未能实现的梦想请求原谅，我为未能理解大家的希望而请求原谅，我为我自己未能把国家领进一个富足文明的未来而请求原谅�！倍砺匏谷宋烁卸昧骼�。我们有的官员在任时把一个地方一个单位搞得一团糟，升迁或离任时，评价总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本人对此也心安理得地默认了。既然“成绩很大”，道歉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他们还没有学会怎样道歉呢。 敢于道歉的人受人尊敬，敢于道歉的民族才会有希望。 (摘自《杂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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