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广厦队主教练王非来说,八一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从球员到主教练,那里记录着他的黄金时代……
以客队主帅的身份重回故地,从杭州聊到宁波,从八一说到广厦,原定20分钟的采访时间严重超时,那些闪亮的日子,那些封存的记忆,慢慢地被打开。
“八一队防内线就这技巧?!”王非冲着八一队球员席大声说。
“你教的吧?”他的继任者、同样站着指挥比赛的八一队主帅阿的江微笑着接茬,声音毫不含糊。
“不是我教的,八一队教的!”已经作势转身走回座位的王非又转过了身,这次他扬起了双臂。
阿的江还不想结束对话,但是任凭他大声无所指地喊“嗨”,王非再也充耳不闻。
这是两个血性男人在八一队主场雅戈尔体育馆记录台前的几句对白。时间是昨晚八一队主场对广厦队终场前9分钟,在这之前,广厦队科林斯篮下进攻,和防守他的八一队莫科双双倒地,裁判的判罚是科林斯进攻犯规,王非本场比赛第二次走向技术代表理论。此时的比分是59∶66,判罚改成了双方犯规,但是他的球队再也没能反超。
24小时前,王非靠在宁波饭店的圈椅上说:“不过这就是一场比赛,做教练的谁不想赢球,作为广厦队如果以弱胜强那对球队进步更好了。但仅此而已,没有其他想法!
但是,当赛前一个女声在广播里念出“欢迎我们非常熟悉的老朋友王非”时,至少对于王非自己,比赛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1994-2001年。荣耀。
从八一队队员到八一队主教练,13年前,王非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一遍。
11月6日傍晚,宁波饭店的大门前挂着欢迎CBA客队入住的横幅,对于自称“从未离开过八一队这个环境”的王非来说,重回故地总能让他想起昔日的峥嵘岁月。
“那还是1998-1999赛季,我们第一次到宁波,住在海军三招。现在我到这里还是有很多熟人,包括一起工作过的、海军三招的人,还有球迷!辈皇侨缃馛BA再也难以复制的6连冠中的前4次夺标,寄托了王非对这座城市和这支球队感情的,是人。
“大郅是CBA最好的球员!闭馐巧弦淮瓮醴抢肟ㄑ鸥甓逵萸埃宰啪低匪档淖詈笠痪浠!八衷诨故亲詈玫摹!笔备舭肽辏醴腔故悄蔷浠,他笑得有些得意,就像是在夸赞自己的孩子,“无论是技术和经验,都没人能跟他比。外援也不行,大郅是打过NBA的水平,那些外援呢?”
1995年,男篮甲A联赛(CBA前身)第一个赛季,17岁的王治郅在32岁的王指导眼中还是个“小孩儿”,刚刚接手八一队一年的王非带领的那支铁军让那个赛季“击败八一”变成神话,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王非回忆的开头竟然是:“开始我们很困难”。
“我记得那年打北京巴特尔加单涛的‘双塔’,我们内线最高的刘玉栋只有1米96,差点被他们赶上来了,但还是防得很好!
1994年,王非刚刚退役,“当时球队情况不太好,领导找到我谈当主教练的事,开始我也犹豫过,毕竟没当过主教练,八一队的担子不是人人都敢挑的。但队员们都很支持我,后来也取得了一点成绩。”只是“一点成绩”——但如果对应八一队当时那套不可复制的豪华阵容,同样不可复制的冠军“独占神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今天CBA赛场上的“化石级”人物当年甚至还有些青涩!袄铋故翘娌梗⒌慕、刘玉栋还在打球,还有范斌(现在是八一女篮主教练)……那是13年前了啊。”
2002-2006年。漂泊。
第二、第五、第九,这些和冠军、四强、八强“只差一格”的数字有些悲情,2002年后,金牌教练选择了另一种挑战。
2002年亚运会王非的中国男篮在决赛中兵败,不是输在加时赛,而是输在第四节最后1分钟;2006年王非的新疆队季后赛首轮0∶3输给江苏,也不是输在后两个客场,而是在乌鲁木齐第一场第四节的最后几分钟!扒懊婷新蚀锏70%,最后连续出现了5次失误……”
离开八一队之后,王非现在的目标不是赢得最后一场巅峰对决,而是把一支基础并不好的球队带到一个新的高度,他所承担的压力并没有减少!安桓糜那蚰阌涣,但不该输的不能输!钡谒穆止阆枚釉谏虾1痪,就实属不应该,“1胜3负和2胜2负,完全不一样!蓖醴翘寡哉饧柑焖Ψ,嗓子也很哑,“话说多了,废话多。”
“心理压力!蓖醴墙踊敖拥煤芸,也许这个天天面对的问题他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你得顶得起输,顶得起骂,要有颗强壮的心!
“新疆队和广厦队不同,他们的实力在八一队之下,但还有拼的机会;而广厦是支年轻的球队,各方面都有差距,时间磨合也不够,八一队要强得多,我们比赛时必须还要学到点什么!
更喜欢哪种挑战?王非的回答颇有曾经沧海的豁达:“大郅和姚明世纪之战那样的经历,我有过太多了。在国家队,大家都拿不好的事(兵败釜山)骂,其实那之前的2001年,我带的国家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东亚运动会冠军,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第二……现在面对的是新的挑战,我会积极带这个队。不过,这要多下点工夫,至于能不能给我这个时间就不是我的事了,呵呵!
2007年。新生活。
春天钱塘江畔的温湿江风比乌鲁木齐不那么纯净的空气好得太多……
“我的作息其实很简单,属于个人的时间很少,总是感觉时间不够用!蓖醴撬邓母鋈松钇涫得皇裁床豢伤档模蛭奔浼负醵际粲诠ぷ、篮球。
王非的房间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边是一块篮球皮封面的战术板和一叠A4打印纸,每张上印着空白12个半场篮球场示意图,有些是空白,有些已经画满了线条!罢馐俏颐乔蚨幼ㄓ玫摹!蓖醴撬。在训练场上,王非拿着张白纸指挥球员跑战术,那张纸总是被他汗涔涔的手捏得很湿,它吸收的不仅是汗水,还有心血。
“今年俱乐部确实花了很大力气,但毕竟全队磨合还不到两个月,说我王非来了球队就取得太好的成绩,可能性不大,和球迷的期望值也比较远,还需要全队互相产生默契。”广厦队的基础可能是王非所带球队中最差的,“刚来时有些队员力量还不如我。打夏季联赛,内援还没来,有人跟我说:老王,这就是你的队员啊?那可得下点工夫啊。”对于这些年轻人,王非拿的榜样是10前和他们同龄的大郅:“那时候大郅认真记训练日记,开始还打不上主力,后来不也成球星了?”
惟一能让王非感到轻松的是杭州的气候。由于患有哮喘,王非的喉咙很容易发炎,乌鲁木齐的空气质量不佳,他带新疆队时经常要打点滴,有时候为了不耽误工作,只能大量服用抗生素药,“我也知道,那肯定伤身体,但没办法啊!倍源4月份住进了钱塘江畔的广厦队驻地,“我只输了一次液!
王非的杭州时间
7:30 起床
8:00 从广厦驻地萧山三江花园去附近大学的训练场地
11:00 上午训练结束,回驻地吃午饭,根据上午训练情况,思考对下午训练的调整。午休一小时。
14:50 出发开始下午训练。
17:00 训练结束(但我经常超时半小时,学校管理人员看这教练怎么还在大吼大叫呢,算了再让他们练吧)
18:30 吃饭,健身(为了保持精力),给家人打个电话(每天),晚上花1个半到两个小时准备训练计划。
22:30 睡觉(算早的)
(记者 楼 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