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云層很低,空氣中,濕漉漉的,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飄落的雨水還是北川人思念哀傷的淚滴。今天上午,本報記者跟隨祭奠人群,進入剛剛開放的北川老城。
早上7時不到,前來祭奠的車輛已經(jīng)從老縣城入口處停到了3公里外的涼風(fēng)埡羌寨。一束束捧在手上的黃色和白色的菊花,匯成了河流,靜靜地向北川流淌。
時光仿佛在這座傷城中凝固了。城中的一切幾乎都保持著震后的原貌,支離破碎的馬路、傾斜崩裂的樓房、橫躺路中的巨大碎石以及粉身碎骨的車輛,山嵐之間,到處是斷壁殘垣。垮了一半的樓房在空中劃出一道斜線,石塊瓦礫把學(xué)校的籃球桿埋了一大半……一切都在提醒著人們震災(zāi)的殘酷以及慘死地下的魂靈。
北川籍的村民幾乎每個人都手捧著鮮花,提著裝著鞭炮、香燭的塑料袋。找到親人們死難的地方后,他們?nèi)计鹣銧T,流著淚躬身拜祭。
周好君喃喃告訴記者,這場地震奪走了她3個親人的生命,女兒、媳婦,還有她最愛的小孫子!巴拊诒贝ㄖ袑W(xué)上學(xué),沒想到他突然就走了!
每前進一步,看到的都是一幅傷悼的情景。
學(xué)校是祭奠人群最集中的地方!氨贝ㄖ袑W(xué)遇難師生祭奠處”——亦是“5·12”地震遇難同胞集體掩埋處。51200朵嬌嫩的菊花拼出“5·12”這個令人心碎的數(shù)字。若不是一旁的黑色條幅,誰也不會知道這里曾經(jīng)是所學(xué)校。堆積的廢墟上插滿了菊花、點燃著蠟燭,幾位母親在廢墟前默默抹著眼淚。
“孩子呀,媽媽來看你了。”一位母親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悲傷,蹲在路邊哭了起來。一年前的大地震中,她在北川中學(xué)讀初一的兒子不幸遇難。
“阿姨,不要哭了!边^往的人群中,一名小女孩突然走到這位母親的身邊,她輕輕擦去阿姨臉上的淚水。母親一把抱住小女孩,哭聲更加凄慘,但她慢慢站起了身。此時,記者發(fā)現(xiàn),茅壩中學(xué)的操場上,一面國旗仍在高高飄揚。
今天上午,除了前來祭奠親友的北川人外,還有不少是曾在這里參與過抗震救災(zāi)的外鄉(xiāng)人以及更多牽掛著北川的人。
來自云南宣威的鄧成友是個小商販。去年地震發(fā)生后,他自己寫作了《汶川大地震抗震救災(zāi)十日志》,今天他特地拿來公祭處,獻給北川人。
創(chuàng)傷終將過去,“5·12”這一天沒有遺忘只有懷念。愛在無聲處,北川人期待著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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