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2月23日电 《瞭望》周刊刊载文章指出,现阶段,如果把推进城市化的“法宝”,简单地压在户籍制度的改革上,就会使我们偏离真正应当关注的政策和制度问题。我们应当转换视点,将实现城市化的研究,转向更本质的方面。
文章说,如何实现城市化,是学界正在热烈讨论的问题。很多人认为中国现在之所以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乃是由于长期以来执行的户籍制度造成城乡分隔的结果。但户籍制度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一个产物,它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政策,是和整个国家发展战略联系在一起的;Ъ贫戎杂姓饷闯さ纳,有其存在的理由。
文章称,一个国家的城市化过程中——大量农村人口向城市人口转化的过程中,一定会存在着相当一部分处于游离状态的人口,即脱离了农村、但又没有完全融入城市的人口。
这些人是逐步进入城市的,转入城市的快慢,取决于这些人的经济水平与城市服务水平的差异,差异越大,转移越难。如果地域尺度非常大,城市化就必然是一个长过程,这时游离状态的人口就是不可被忽视的。
文章指出,户籍政策针对的就是这部分处于游离状态的人口,它只解决这些游离人口应当界定在什么地方,而不解决如何使这些游离人口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人口。中国城市户口政策是把这部分人口界定在城市之外,或界定在发展水平较低的城市里。
文章分析认为,如果中国像南美或其他发达国家走过这个历程时所做的那样,放弃户籍政策,取消户口形成的城乡分隔,这部分人口就会移到城内,在服务水平较高的城市,一定会出现大量的棚户区,出现大量的强占定居者,他们不支付地价,在城里搭一个棚子就生存下来。这种现象在拉美、非洲、包括印度等发展中国家大量存在:非常富裕的城市人口和非常贫困的城市人口在城市里并存。
文章指出,实际上,户籍制度和大量棚户制度是两个对称的选择:是要高水平高质量的城市加上户籍制度,还是要低水平的城市基础设施再加上一个棚户区和自由移民的政策?二者只能选其一。
文章分析称,从这个角度看,中国之所以能够在经济水平较低的阶段,形成了许多具有可以和中等发达国家相媲美基础设施的城市,很大程度上与户籍制度有关。
文章强调,城市户籍政策并不是一纸文件就可以完全抛弃掉的,在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尤其如此。最近,一些地区都开始实行放开户籍管制的政策,但有报道说现在又开始紧缩了。为什么?因为城市户口放开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农村人一夜之间进入城市,政府就要拿出非常大的一笔钱来补贴他们,这笔钱从哪里来?所以,户籍制度改革涉及到很多具体问题,并不是仅仅宣布一下,就可以把这个政策改变过来的。(赵燕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