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拉萨往北经过当雄、那曲,就到了藏北羌塘草原的重镇安多。安多距海拔5200米的唐古拉山口还有百十来公里的路程,地势也渐渐变得起伏。县城边的一溜平房显得脏兮兮的,四周的大小水坑寂寞地倒映着天空的美丽。这是汽车修理铺和鸡毛店和加油站云集之处,各色车辆来了去了,过客的身影似乎很难在这里定格。
安多县城很小、很那个,的确乏善可陈。
我们应该在县城的西边发现一条等级很低的公路,坑洼不平的碎石路面,弯弯曲曲顽强地向西、向西。这条路就是藏北去阿里的正路,只有离开安多,我们才算真正踏上人迹罕至、被称为野生动物天堂的藏北草原的腹地。
车队行进卷起的狼烟在广漠荒野里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我们在高原反应的胁迫下故作平静的样子,两眼好奇地打量窗外移动的景致。经过210公里左右的颠簸,车队到达一个岔路口,往南可以去班戈和申扎县。再往西5公里车队将离开主路,往北进入路况更差的一条路,这是进入双湖特别区的唯一道路,地图标注距离为261公里。
双湖区隶属于那曲,是一个让人常常忘记时间的小地方。简单的环境、简单的生活方式令大脑没理由复杂。面对绵延雪山、广阔草地与众多的湖泊,我们的审美只得任它疲劳下去。这是探险队最后的休整时刻,有懒觉、有烤全羊和有数镇上烟囱的心情,也许。
从双湖区往北,在地图上存在的道路已经消失,依稀能看到的是盗猎者肆掠后匆匆留下的车辙,去向模糊。于是,我们对探险的本质开始领悟直至深刻。大比例尺地图和GPS终于登上前台,成为我们前行方向的唯一依赖。探险队这次设计的穿越路线与近年来有人走过的路线不同,是一条从可可西里中部呈正北方向真正意义上的穿越路线,挑战意味十足。
从藏北双湖出发,穿过唐古拉山脉、可可西里山脉和昆仑山脉,到达新疆阿尔金山自然;で。沿途可见5座6000米以上、6座5000米以上的雪山。预计中的路线将围绕一连串湖泊往北,沙漠、沼泽、湖畔、河床、河滩会反复出现在眼前,时时刻刻考验着探险队的神经。途中探险队还将选择向东向西两侧作深入的探寻,以使收集到的资料尽可能丰富一些。
临时充当大厨的同志日子一直不太好过,每天拿出的菜谱已经不知道在队员们期盼的眼光中重复N次了。好在有高海拔一说,半生不熟的食物受用与否就与大厨的手艺不搭界了。
天天都是扎帐篷钻睡袋的日子。队员们支帐篷的时间由最初的8分41秒提高最后的x分x秒,而且是闭着眼睛进行的,甚至有人动了日后办支帐篷培训班挣钱的念头,专业人士自然盘算与专业相关的生意经。
在我们陷于疲惫和绝望的时候,种种知名和不知名的野生动物会在探险队周围奔跑、停留,打量这些不速之客……
这就是真实的可可西里,是天堂亦或地狱,就全凭你的感悟和想象了。8、9天之后,探险队进入新疆地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东西走向的咸水湖——鲸鱼湖,道路状况也开始有所好转,我们将从中国最高的沙山脚下经过。2、3天比较散漫的路程后,315国道出现在视线里,探险队闯入位于新疆与青海交界的茫崖镇。在经历12天的几近神仙般生活后,这群蓬头垢面的探险者最想干的三件事就是大吃、大洗和大睡。终于还俗人本色。
这一路,我们为绝美的景色所震撼,同时也常常为道路的艰辛而头疼不已,强烈的刺激感最终可能以麻木收场,但是,这一切已深深地刻在我们的记忆里。
2005,可可西里,由南往北,我们穿越。(作者: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