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的让人很难相信,鸡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热热闹闹地欢庆春节,你很难想象,在这个喧闹的晚会后,那个语笑嫣然的端庄主持人董卿会一个人默默地回家,在她北京租住的房子里,静静地度过了鸡年的第一天。也许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喧闹与宁静、出众与普通、坚强与脆弱,一些看似矛盾的东西就是这样如影随形。当《艺术人生》采访董卿,这个荧屏上柔弱的女孩说出的很多话让人感动,可是她也充满了力量,因为每个人的力量来自于她自己,来自于她的信心。进入娱乐时尚论坛
主持完春晚回家又看了一遍重播
主持人:今年的大年三十咱们直播完了以后,你是怎么过的?
董卿:春节晚会播完后,我就回家了。
主持人:什么家,哪个?
董卿:在北京租的房子。
主持人:其实说到这儿,我特别抱歉,我真的特别抱歉。后来我在回想,在春节晚会彩排的过程当中,董卿不止一次地问过我们,晚会直播完了以后,你们去干什么?我说当然回家呀,回家我一帮哥们儿等着我喝酒呀,其实回过头现在再想的话,真的很抱歉。
董卿:从接到春晚通知,到投入整个春节晚会的筹备工作,一直到无数次的排练,一直到真正的年三十的晚上和大家见面,这个过程对于我来讲,我体验了很多的情绪和心情,我很激动,很忐忑,很努力,我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件事情当中,终于当所有的这一切要结束的时候,我记得我最后一次问朱军,问李咏、周涛,在零点钟声过后,眼看着晚会就要接近尾声了,大概还有最后一个歌舞节目,我就一个个问他们。问朱军,我说晚会完了你干吗,他说我家有一帮朋友等着我,我问周涛完事了怎么安排,她说我爸妈在家等我呢。我问李咏,你完事了干吗去?他说我跟我媳妇已经买好了去度假的机票了。那一刻我是有一点不知所措,也不一定是伤感,或者是觉得自己可怜,而是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而且我觉得这么多的人,努力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重大的一件事情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一个人要去面对,我有一点点害怕。
董卿:其实好像比自己想像得要好得多,我回家以后,找了点吃的,已经快两点了,饿死了,我打开电视,开始重播春节晚会了,我非常认真地又看了一遍,到早晨七点,倒头睡觉。
离开工作的生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主持人:你说到的事儿,也许是我经历过的,也许我没有经历过,但工作这个过程,我觉得特别快乐。
董卿:我特别能够理解这种感觉,我也是特别享受工作的过程。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种状态,我生活当中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满足感、所有的幸福感觉似乎都是在舞台上获取的,当灯亮的时候,当镜头对准你,当无数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那一刻特别的欣慰,然后离开这个环境之后,生活的一切都变得好像不那么重要了,我可以素面朝天的,蓬头垢面,不打扮就出门了。我只要每天简单地吃一点,我只要每天能够有几个小时的睡眠,然后我所有的经历是想着我接下来哪一刻又要站在这个舞台上。
我特别迷恋这个过程,已经到了像飞蛾扑火一样的那种狂热,其实我的外表给人感觉还比较稳重,但内心里的那种力量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刻。我有时候会害怕,感觉是穿上了红舞鞋,停不下来了?赡苡幸惶煳乙不嵊幸藕,怎么该恋爱的时候没有恋爱,该成家的时候没有成家,我身边没有一个人,遗憾没有给父母更多的时间,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大家一样地说,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孩子等等,但现在我停不下来。
10年中不停地换工作
主持人:其实我和董卿10年前在上海第一次握手,那时候我们认识,同时做了一个节目,五四的一个特别节目。后来呢,10年以后,在2005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成了我一位非常出色的搭档。你先在上海电视台,后来又到了东方,从东方到12套,从12套到3套,也是折腾了这么一个曲线,这一路走来,你觉得你收获最大的是什么?
董卿:的确是面临着很多的选择,可能就是明白了有失就有得吧,一个特别普通的道理。
主持人:舍才能得嘛,所谓舍得舍得。
董卿:我进上海台到今年是10年,我记得我刚进台的时候,没有合适的节目,然后没多久正好是1996年的春节晚会,三地对传的。当时我记得上海的现场主持是袁鸣,我做的工作就是联络。上海的现场在东方明珠,我记得很清楚,联络的工作就是姜昆老师该吃饭了,还有谁该上车了,还有什么,那个时候特别羡慕所有能够登上舞台的那些人。大概两年以后,好不容易有机会主持一个栏目,叫《相约星期六》,那个节目是刚刚在内地还比较少的一个节目,男女相亲的,一下就火了,火了之后,我就知道有人认识我了,上海台有一个主持人叫董卿。
可是做了没多久,上海卫视成立了,我就放弃了那个收视率在当时有十点几的节目,去了上海卫视,因为觉得上海卫视是面向全国的一个窗口,有更广阔的一个舞台。但当时上海卫视的收视率并不好,因为各种原因吧,一下子有很大的落差,我觉得自己运气很糟糕,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很火的节目,自己这么一选择,就被打入冷宫了。又等几年后,上海卫视改成了东方卫视,改机制了,一下子东方卫视又蒸蒸日上,这个时候中央电视台西部频道成立了。我面临一次选择,是继续留在上海,在这个很熟悉的环境里,还是去西部频道,因为西部频道虽然是中央电视台的频道,但它不是一个主流频道,我想了一想,还是放弃了上海,去了北京,去了西部频道。
不会再激动是挺可怕的事
主持人:说说什么原因。
董卿:我是一个渴望在生活中有变化的人,我觉得在上海这个地方生活了七年,有些一成不变了,自己好像是一个熟练工,所有交到手上的任务,基本上没有什么差错就把它完成了,但是你会发现自己没有热情了,任何一个舞台站上去,任何一群人看着你,你都不会再激动了,挺可怕的。就会想着过日子,上海是一个很舒适的地方,我可能所想的就是今天去美容院泡一下午,明天在咖啡厅泡一下午,后天跟人聊天。我必须要变。
主持人:可是你看人家方宏进,都从北京跑上海去了。
董卿:有一个故事,就说两个同样在晒太阳的人,一个奋斗了一生,在那晒太阳,很成功的人说,天哪,我终于可以休息下来晒太阳了,还有一个一事无成的人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已经晒了一辈子太阳。
主持人:其实想明白想不明白都不重要,要我觉得享受这个过程最重要,无论你是愿意苦一生,再去晒太阳,还是愿意这辈子打生下来就晒太阳,全在自己。只要自己喜欢,那就好。只要自己晒得舒服就行。
最后,给你的观众说些你最想说的话,一定是真话。
董卿:我记得好像是《人生》那篇小说的节目,莫泊桑的,有一句话,也是非常朴素,但是像真理一样,他说生活永远不可能像你想像得那么好,但是也不会像你想像得那么糟,无论是好的,还是糟的时候,都需要坚强。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像,我有时候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让我泪流满面,但是有时候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一段路,不论是任何一种状况,我非常真心地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力量来自于你们。
来源:北京娱乐信报 作者:任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