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宋氏特大涉黑团伙案”庭审进入第五天,以宋留根、马献洲、郝洪山等为首的25名涉黑骨干成员被带上法庭,庭审对其所涉嫌的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进行了质证。公诉人摘要出示了25名被告人在公安侦查阶段所做的讯问笔录后,所有被告人集体翻供,辩护人则普遍认为,被告人供述的这些笔录的采集程序不合法,内容真实性值得怀疑——
被告人自称被逼供
上午8点30分,法庭正式进入质证程序。公诉人简要宣读了长达24页的郑州市公安局对宋留根所做的讯问笔录,随后,法庭在询问宋留根对自己的讯问笔录有无异议时,宋留根当即提出“公安所做的笔录是不真实的,自己签字是刑讯逼供的结果”。
按照法庭的审理程序,当公诉人宣读完马献洲、郝洪山两人的公安讯问笔录后,马郝两人的回答语气与宋留根如出一辙。当法庭询问郝洪山对笔录有何异议时,郝洪山直起头,情绪十分激动地高叫“这些都是在公安局被打逼迫签的字”,对笔录予以全部否定。紧接着,三名被告人的辩护人当庭提出“公诉人宣读的公安机关的讯问笔录,在辩护人所有复印资料中没有发现,请求法庭让公诉人提交讯问笔录原件进行核对”。合议庭经过短时间的交流后,审判长宣布“休庭30分钟再开庭”。
上午9点40分,休庭30分钟的法庭审理再次开庭。审判长宣布:“鉴于被告辩护人所提要求正当合理,法庭合议下午2点再开庭!闭馐恰爸性婧诘谝话浮笨ヒ岳词状纬鱿殖な奔涞男萃。
出示讯问笔录
下午的庭审于2点准时开庭。公诉人在起诉书中起诉的第一个罪名是被告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昨日的庭审主要围绕这一罪名展开质证。
公诉人首先出示书证,宣读了宋留根、马献洲、郝洪山在公安侦查阶段所做的笔录。
据供述,为垄断货源,宋氏团伙的打手在郑州纺织大世界和中国轻纺城为所欲为,“说打谁就打谁”。1995年8月25日,浙江布商连正清因未在宋留根的柯桥托运部打卷,被吴晨光、曲宝成、范强、李星一顿痛打,连的头被砸破,直到他挣脱逃走方才罢休。
商户马荣花说起宋氏团伙的凶狠,至今历历在目。1996年4月的一天上午10点,马荣花在自己位于纺织大世界的摊位前卖布,突然过来四五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尺多长的刀,在布匹上乱砍、乱划,一名打手(徐均意)砍了马一刀,马当时大喊:“你们为啥砍我呀?!”徐均意回答的理由很简单:“你去别的托运部发货了!”
然而只“修理”布商,还不能从根本上垄断从柯桥至郑州的货运,为此,宋氏团伙决定清理在柯桥的所有往郑州发货的托运部。1998年,远在柯桥的郑州托运部因争夺货源,与一名叫马清波的人所开办的全国铁路快慢件托运部产生矛盾。当年10月21日,郑州托运部负责人龚正阳纠集刘慈恩、刘文贤、朱红兵等一干人,持刀、枪等凶器乘车赶至全国铁路快慢件托运部,闯入该托运部将马清波砍伤。在撤离现场时,马清波纠集的10余人闻讯拦截,双方持械展开殴斗,混乱中,刘慈恩开了一枪,竟将同去的朱红兵当场打死。
辩护人称取证违法
在质证过程中,宋、马、郝等25名涉黑成员集体翻供,郝洪山高声痛陈了公安侦查阶段所做笔录的种种“纰漏”。马献洲仍称这些笔录都是侦查人员事先写好,然后让嫌疑人按了手印。张广明、毛海军等大多数被告人都称这些供述是刑讯逼供的结果。
宋留根的辩护人提出,公诉人所出具的笔录理应在被告人所在的看守所采集,但郑州警方专案组却常常将被告人带走很多天进行讯问,他怀疑这些书证的真实性。此外,几乎所有被告人都提出了曾被刑讯逼供,因此,这些讯问笔录制作的程序不合法,作为证据,这些笔录就没有合法性,合议庭不应予以采信。
马献洲的辩护人提出,按照有关规定,犯罪嫌疑人要提出监所,只有以下两种情况,一是起获赃物,二是辨认其他嫌疑人,而且必须要有县级以上检察或公安机关批准,辩护人要求公诉人提供相应证明。
郝洪山的辩护人提出,截至目前,公诉人所出示的都是被告人的口供,并没有其他佐证,而且这些口供的真实性尚待落实,因此建议合议庭对此不予采信。
数名打黑民警旁听
昨日在法庭上,记者发现,旁听席上多了三排身穿警服的人员。
据带队的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乔献华介绍,参加宋留根等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旁听的公安民警,全部是来自全省各省辖市打黑一线的民警和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打黑办”的民警,共有30多人前来旁听。主要是让参加旁听质证的打黑民警,在今后的打击涉黑案件中注意如何收集掌握涉黑人员的证据。
记者注意到,为了如实记录下宋留根等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在质证阶段的情况,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打黑办委托许昌市公安局和郑州市公安局在法庭上录下了该案质证阶段的全过程。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打黑办一位负责人称,要把这次庭审情况制作成光盘,下发全省各地的公安打黑组学习借鉴。
涉黑病号受“照顾”
有关部门对被告人王鉴采取了比较“宽松”的政策,因为王鉴身体状况的原因,不仅为他专配了医护人员,而且行动也少见限制。
昨日上午,随着审判长宣布“下午两点再开庭”,记者发现,本来随着25名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主要成员带上法庭的被告人王鉴,再次脱离了25人的“队伍”,独自走出候押室。
在围住辩护律师的人群外围,王鉴凑了上去,此时,距离王鉴大约100米开外的一辆中型客车处,站立着3名陪护王鉴的看守所医护人员,自顾谈论来自法庭上的信息,对王鉴的自由活动视而不见。过了一会,一名中年女子上前,拉住王鉴的胳膊说:“你在这里凑啥热闹,还嫌事儿少?”王鉴在女子的拉扯下边走边说:“我就是听听……”
自始至终,涉嫌宋留根黑社会组织成员的王鉴好像是在“自由行动”,与其他涉嫌黑社会组织成员家属“交流”的行为,没有一个人干预。
(来源:大河报;刘昌武李红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