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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巴格达市区里的老百姓们离萨达姆曾经很近,他们只需要走几步路,就可以看见隔壁那个富丽堂皇的权力宫殿。而驻扎在美利坚大陆上的军人们距离萨达姆曾经很远,他们要跋涉几千公里,才能降落在美索布达米亚那个曾经充满传说和富庶的国家。
然而,前几天,几千公里外的“朋友”在邻居家的地洞里,抓住了住在隔壁的那个“暴君”,而伊拉克人却眼睁睁地看着美国人围住自己的“萨达姆”忙前忙后。难道没有伊拉克人心里在问:“我们能够做点什么呢?”
美国人抓住了萨达姆,就像加州警方抓住了那个杀妻明星;美国电视网不停地直播,就像直播俄亥俄州那个爆炸者的审判。而这一切,仿佛与伊拉克人没有什么关系。来自伊拉克的两千多万生命与权力,却如同浩瀚沙海里的尘砾,风景一般地掠过在许多不知道伊拉克在何处的人们眼中。
萨达姆的生命正在逐渐离他远去,但是并不意味着伊拉克苦难的结束。因为伊拉克人民依旧在徘徊和惶恐,因为他们依然寻找不回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而这才是他们生生不息的命运源泉。其实一个暴君的死刑不能由另一个国家来宣判,起码不能由另一个暴君来宣判。否则,一个罪恶结束了,而另一个罪恶正在开始。如果今天暴君的命运要由另一个暴君来宣判,那么明天谁又会取得宣判下一个暴君的可能。这种权力的轮回,起码是一种民主的悲剧。
萨达姆是生是死,伊拉克人民有着至上的发言权,至少有着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因为承受最多苦难的,恰恰是现在默默审视着萨达姆被抓获一幕的伊拉克人。应该把他们所承受的,作为权力还给他们;更应该把他们所失去的,作为永恒写进幼发拉底湍流的历史。
还政于伊拉克人民,应当从萨达姆的命运开始;还历史于伊拉克人民,更应当从萨达姆的命运开始,这才是民主政体的最佳典范。如果全体伊拉克人民为这位独裁者的命运投下自由意志的一票,那么即便背负数千万愤怒的考问,萨达姆也为伊拉克的新生,换取了有限的一点价值。
这才是民主的真谛,人民主宰了萨达姆的生死;尊崇众意,而拒绝群氓。任何独裁者,最恐惧的不应当是另一个国度里的更大威权和独裁,而是他践踏的尊严和生命。只有这种尊严和生命,才会颠覆独裁的宝座,关上悲剧的幕布,谱写新生的颂歌。而只有这种规律,才能让新的独裁者望而却步,不蹈覆辙。也许在正义女神的指引下,萨达姆会走上他本该有的归宿,但是面对丑恶灵魂的末日审判,难道上帝可以,伊拉克不可以?
(作者: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