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加州中餐业者近年为提升中国菜形象,做了不少努力,除了开设示范餐馆、举办卫生和专业讲习,还有烹饪比赛、厨师观摩,这些心血能起何种作用,都在未定之天。在美国已立足150年的中餐业,难道真的比不过日、韩和泰、越的美食吗?
中餐业是所有华人家庭生活中必然光顾的行业,与全美三、四百万华裔的关系密切。简单说,中餐馆业是华人的代表行业,也可能是全美华裔就业职位最多的行业,它提供许多移民工作、吃饭的地方,也服务许多华人家庭,它俨然是北美华人的“民族救星”,但美国中餐馆的前途何在?明天会更好吗?显然没有答案。
在美国,中国菜几乎是“低价”的代名词,美式快餐如麦当劳汉堡、必胜客披萨或任何连锁餐馆,价位都在中餐之上;即使日本料理、韩国豆腐煲或越南粉面、泰国菜价位也高出中菜逾三、四成,还吃不到中菜的中高级食材。
但中菜形象为何难以提升质量呢?坦白说,中餐被华人自己打垮了!削价竞争是老祖宗留下的生意竞争法则,为了抢生意,中餐业杀价竞争、流血拼场,广告在华文报纸上无日不有。为了抢生意,低利润和低成本的结果,质量无法提升,价位沦为亚洲美食的末座。
如今中餐已成全美最便宜、但内容最丰富的食物。五、六美元可以吃到鲜虾或带子等海鲜,在西餐中是绝不可能的奇迹。这样的生态固然造福全美顾客,却苦了业者。
良莠不齐是中餐业的写照,没有厨师证照制度,只要有几下子都可当厨师,开设餐馆或担任主厨。为向主流社会推销中菜,许多中餐快餐和外卖店只提供酸甜鸡、咕老肉、芥兰牛、宫保鸡等简式中菜,导致很多老美误认中菜不过如此,中华饮食的精华被忽略,价位和形象更难提升。
陷入价钱关卡后,无论厨师对新菜研发、中菜端上桌时的铺陈、侍者的服务态度、餐馆的用餐环境装潢,或餐具的考究程度,全成棉花店着火,都免谈了。进中餐馆侍者面无表情问“几位?”或“How many?”已少有例外;餐具破损、不洁或侍者送菜粗鲁、收碗盘巨大碰撞声司空见惯,华人都学会“自己同胞嘛,价位这么低,忍耐点吧!”但老美可能再也不敢上门。
低价导向使全美中餐业者无法推出精致的中华美食,我们怎能要求3.99元或5.99元吃到精致的中国菜?另外,餐馆过户频频,一家餐馆开设几个月就换招牌、换老板,已是中餐业的惯例。听说其中涉及节税逃税等学问,如此不顾商誉和口碑,存着操短线赚一票就走人,又如何建立消费者信心,使整个中餐业提升?
150年不短,中餐业还在血拼求生的路上挣扎,无法像韩国菜一样,大家说好或有默契买高价。相信多数华人同胞更不希望中餐涨价,再也吃不到便宜的中餐。这样的大环境生态,中餐业想学日韩泰越,恐怕很难办到。(摘自美国《世界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