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的長女宋瓊頤女士,最近從美國首次回國,給上海送回她父親的一批日記和照片,表現(xiàn)海外國民黨人家屬深切懷念祖國的心情。雖然宋子文在上海度過他一生最重要日子,可是,他從一舉成名到離開政壇、離開祖國之處都是在羊城,可以說,廣州與他的一生結下了不解之緣。
宋子文(1894年-1971年),廣東文昌(今屬海南)人。早年入讀上海圣約翰大學,1912年赴美留學,入哈佛大學研修經(jīng)濟,1915年獲經(jīng)濟學碩士學位,繼在紐約國際銀行工作并到哥倫比亞大學攻讀經(jīng)濟學博士學位。1923年,宋子文的出色理財能力得到了孫中山的贊賞和重用。次年,宋子文在廣州創(chuàng)辦中央銀行,并擔任總裁。1925年,宋子文擔任財政部長兼廣東省財政廳長,同時兼任中央銀行行長、廣東省商務廳長等職務。同年為表彰宋子文對廣東建立根據(jù)地和北伐的貢獻,廣東國民政府特別頒發(fā)嘉獎令給宋子文:“該部長任事未及三月,收入較前銳增,東南兩路用兵,軍費賴以接濟,自非整理得宜,成效曷克臻此!1947年,任廣東省政府主席。1949年1月,宋子文在廣州辭職前往香港,后定居美國并在那里逝世。
從上海失戀到得寵廣州
1894年12月4日,即清光緒二十年十一月初八日,宋子文生于上海。從滬赴美留學,1917年回國,受聘為漢冶萍公司上海辦事處秘書,該公司是清末官僚盛宣懷一手創(chuàng)辦。宋、盛兩家有過一段很深的交情。為建筑中國第一條鐵路———淞滬鐵路,盛宣懷與宋子文的父親宋耀如有過交往,而宋子文的母親倪桂珍曾是盛家的養(yǎng)娘(當年介于家庭教師與乳娘之間的一種特殊職業(yè),專門為官宦或巨富人家看管孩子)。當時漢冶萍公司的總經(jīng)理是盛宣懷之子盛澤丞,對宋子文上任之初把公司賬目弄得井井有條,深為賞識,加上宋子文英語流利,于是,邀請宋子文為自己的妹妹盛謹如當英語老師。博學多才的宋子文,英俊幽默,很快贏得了這位盛家七小姐的芳心;而盛謹如的美貌,也使宋子文為之傾倒。兩人的熱戀卻遭到盛家的反對,理由是“門不當戶不對”。 為拆散這對戀人,漢冶萍公司將宋子文調(diào)到漢陽,一氣之下,宋子文辭了職。
1923年2月,孫中山從上;氐綇V州,成立陸海軍大元帥府。新政權急需各方面的人才,最為迫切的是財政問題。這時,宋慶齡將弟弟宋子文推薦給孫中山。1923年3月,宋子文來到廣州,在陸海軍大元帥大本營擔任秘書。4月24日,宋子文任中央銀行籌備員。5月29日,孫中山任命林云陔為籌備中的中央銀行行長,宋子文為副行長。19天后,即6月17日,林云陔辭職,宋子文代理行長。當時廣東金融經(jīng)濟紊亂,宋子文引入近代西方貨幣銀行學說和相關制度,主持擬訂了中央銀行條例和組織規(guī)。經(jīng)過一年多的籌備,1924年8月2日,中央銀行宣布成立,孫中山任命宋子文為中央銀行行長。
為革命不惜施行“苛政”
那時的中央銀行,有名無實,用錢的地方多,進錢的地方少。莫說北伐,單單維持正常的開支也很困難;I建之初,孫中山給宋子文是5萬毫洋,并對他說:“我們只可以吃雞蛋,決不可以吃雞。”宋子文以為這是至理名言,他在理財中,精打細算,有輕有重,有緩有急,儼然一個大管家,北伐時中央銀行的1元紙幣甚至能超過1元銀幣。兩廣統(tǒng)一,廣西是個大省,也是個窮省,僧多粥少,廣西的李宗仁擁兵自重,不僅不給中央交稅,每年還伸手向中央財政要錢,讓宋子文傷透腦筋。一天,李宗仁給宋子文打電話:“財神爺,我已到了廣州!”“什么時候到的?”“剛剛下車。”“有急事嗎?”“我廣西的弟兄揭不開鍋了,找你要飯吃!薄罢埬氵^來談,不過,我雖是財神爺,卻沒開財神店啊!眱扇艘娒,宋子文開門見山:“大有大的難處,你們廣西,作為中央財政已經(jīng)補貼不少。再說你們不交稅收,小河無水大河干,這是最明白不過的道理!”李宗仁兩手一攤:“我不管,那是你們的事情。作為一地之主,我的烏紗是你們封的,我有難處,中央不能不管!”“中央的財政從哪里來,說破了還不是地方的支持。廣西的稅收全部歸你如何?”宋子文退了一步。李宗仁卻緊追不舍:“廣西是個窮省,怎能與富省相比。希望宋行長在調(diào)節(jié)上給我們做點文章!彼巫游膹娪驳卣f:“我這里收支難以相抵,我已經(jīng)挪用了部分家父的私產(chǎn),廣東財政也是竭澤而漁。為了替政府和軍隊籌措經(jīng)費,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橫征暴斂的地步了!甭牭竭@里,李宗仁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我的行長,你可是逼良為娼啊。”宋子文動情地說:“哎,不這樣辦,誰都來伸手要錢,我也無辦法啊,誰叫我當這個行長呢!”李宗仁沉思片刻:“是啊,我也能體會你的難處。虧你用了這狠心的方法,否則這個攤子,改一改人,就收拾不了。為革命而行苛政,其功過是非,真是無法定論了。”宋子文堅決地說:“我已經(jīng)把腦袋準備好了。”李宗仁返回廣西,以自救方法解決地方軍費,再也沒因軍費開支找過宋子文。
1925年1月,孫中山在北平病重,急電宋子文上京。3月12日,孫中山去世,宋子文是見證人之一,在孫中山兩份遺囑上簽名,參加治喪活動,其在國民黨的地位大大提高。1925年7月15日,國民政府在廣州成立,新官員在第一公園(今人民公園)行就職禮,宋子文被委任為財政部長、廣東省財政廳長兼中央銀行行長。不久,宋子文又兼任廣東商務廳長、兩廣鹽務稽核經(jīng)理等職,攬中央、廣東政府財政于一身。由于宋子文杰出的管理才能,這年10月至次年9月,國、省兩庫共收入301.8萬元,超過上年近一倍。同時厘捐增加,每月平均達100萬元,“實3倍于前年”。此外,還實行了整頓鹽務、改革印花稅、整理沙田耕地、設立籌餉局、募集國內(nèi)公債票與金庫券等措施,令政府財政狀況進一步好轉(zhuǎn),為國民政府鞏固根據(jù)地和出師北伐提供了保障,宋子文因此也奠定了自己在財政金融界的權威地位。有人說,宋子文一生,經(jīng)歷豐富,起起落落,頗具爭議。但1925年至1927年的宋子文,是他整個政治生涯中最值得肯定的一個時期,廣東理財?shù)某晒,是宋子文對國民革命的一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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