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看来,马未都比别人提前进入古玩市场,同时他又赶上了一个对收藏有利的年代,而恰恰当时他又有能力支付买古玩的费用,这使他占尽了先天条件。对古玩真伪和年代的鉴定靠的是眼睛的功夫,而马未都就在与古玩打交道的过程中,练就了他独特的眼力。
马未都:我曾经给过一个人表演,就是我跟一个人逛市场,有个商人拿出一摞盘子,我拿起这个盘子,我就告诉他背面是什么情况,大概写的是什么,那十几块盘子我都说得特别准。然后那个人一下就惊呆了,就觉得这是一个绝技。其实不是绝技,是一个规律。
董倩:你这个眼力是怎么练出来的,既然它是个眼活。
马未都:我当时的好处是,那时候没有造假,社会没有人造假,我就万幸,要不然我说,很多时候是人可以复制,历史不能复制。就是那个时期,就是80年代,没有人造假,因为真的卖不出去,造假的还有成本。你想我跟你说了一个碗才卖5块钱,你造一个成本都不止这个钱。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作伪,我们买到的所有错误的东西,都是历史上的错误。那历史上的错误,后来就能承受。
董倩:那就是说你买到的古代的赝品。
马未都:对。比如我们买错的对多的都是民国时候做清朝的伪,那时候看不出来,买回来了。虽然买得贵了,在当时的情况下是贵了,可是你搁一段时间,马上就不贵了,因为这个东西也是有一定的价值的。
董倩:可是问题是作伪,不管什么时候,在那段时间段作伪,它终归是伪,比如说今天也许我们这个高科技下的作伪,放在100年后,甚至比真的还真,但它仍然是伪的。
马未都:它作伪,带有它作伪的文化信息,我们历史上的作伪跟今天比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就是当时他获得的信息,不是非常全面的,或者说他信息还是不对等的。今天的信息是非常全面而对等的,所以他可以跟古代的东西做得,用肉眼观几乎一模一样。但历史上的那个作伪,清朝的,你比如清朝末年的作伪,做清朝初年的伪,他不能做成一致,它还是带有它文化的信息。
董倩:所以它就有价值了?
马未都:它就有它的价值。另外,我们历史上第一次摹古吧,就是摹古和作伪是宋朝开始就有,宋朝,明朝,清朝末年都有,每一次这种大范围的收藏热,都会随之而来的就是作伪,我们现在算是中国历史上,要是排着队算,第五次收藏热,就是第五次作伪的高峰,也就跟着出现了。
董倩:没有买到过现代的赝品的时候?
马未都:当时没有。
就这样马未都在北京地摊上淘来了很多宝贝。那时他经常出入于玉渊潭东门、北海后海、朝阳门等自发形成的古玩交易市场,除了这些地方外,马未都还经常去北大、清华等高校。
马未都:你比如我在北京很多高校买过东西,80年代,有很多学校的老师重新分配房子,他从平方搬入楼房,很多东西都要卖掉,那时候我去,东西确实有的要得就很便宜,老师也不太计较。我记得我买过一个康熙笔筒,要就要50块钱。
董倩:你也不侃价了?
马未都:那就没法侃了,那就很低了。
董倩:要多少给多少?
马未都:那时候他也不知行情。严格说,我当时买的时候,那时候是我花50块钱买笔筒的时候,行情大概是2000块。
董倩:会有占便宜的感觉吗?
马未都:会有,因为我觉得我理应占这个便宜,就是我拥有这个知识,知识怎么能变成财富呢?就是在这个时期。
董倩:那你就没栽过大跟头?在收藏这条路上?
马未都:没有栽过大跟头,栽过大跟头的人,就没今天了。
马未都在自己的收藏之路上,虽然没有栽过大跟头,却时常栽小跟头。有一次他看中了一个农民手中的碗,却没想到被这个农民给骗了。
马未都:农民我印象特深,我看了他有个东西,这个东西我当时也是认识不清,我觉得那个东西特别像个老的。他就告诉我是个老的,然后他就卖给我。卖给我呢,那时候不兴在餐馆里请人吃饭嘛,现在肯定就拉餐馆里去吃饭。那时候上餐馆里吃饭的事就没想过,就赶紧回家,回家做饭,吃饭,还去楼底下买了一瓶劣质的红葡萄酒,一喝就上头的。那老乡就喝,特能喝,一会儿就喝糊涂了,最后就告诉我了,说你对我太好了,说我出来这么久,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说我告诉你,我不忍心了,告诉你,说那东西是个假的。那我都把钱都给他了。说完他就走了,拜拜了,就走了。我还送了他一本书,我现在想很幼稚的,送他一本书,就是说你照书上给我找去,我也有这样的历史,就很幼稚。那个书是什么钱买的?记忆深刻,39块钱买的画册。
董倩:后来他找回来没有?
马未都:没有,那书也没了。
董倩: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未都:对。对。
马未都为什么会修建新中国第一座私人博物馆?
马未都:因为我高,往往跟我聊天的人低,我就能炫耀,炫耀知识也是一种炫耀。
在他的博物馆中都珍藏着什么?他想告诉大家什么?
马未都:我们今天的生活节奏多快啊,真应该慢一点。
随着文物收藏品的不断增多,马未都的眼光开始跳出文物本身,透过文物研究历史,研究文化。因而他有了很多发现,这些发现让他有了新的想法,组建一座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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