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先迈哪条腿
人气最旺的学术超级巨星于丹、易中天首次联手打造的《从星空到心灵》,下周由江苏文艺出版社推向市场。
该书源自今年7月香港国际书展双人对谈。此行中,两人离开了“百家讲坛”的“规定动作”,进行“自选表演”。两人首次换位思考,机锋碰撞,于丹讲起了易中天拿手的《三国》,易中天则大讲于丹熟悉的《论语》;氐侥诘,便基于对谈内容,创作了这本《从星空到心灵——易中天于丹演讲对谈录》。
对出版界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很兴奋的出版策划:两个票房明星集于一书,可否创造新的销售奇迹?
但是对“学术超男”和“国学超女”来说,却不过是一次率性之作。易中天说:“我们俩的话仅供参考!鄙踔磷悦罢嫘∪恕:“我就特别能自得其乐,做一点我喜欢、我能做的事而已。阅读经典就是一件兴之所至的事情。什么时候想读什么时候读,从你想读的那天开始。家长不要强迫孩子去读!庇诘ひ菜:“讲《论语》本来就是我率性为之的东西!庇诘せ褂靡桓龉适吕此得髯约旱墓鄣:有一次青蛙遇到蜈蚣,青蛙说你看我只有四条腿,我要是走的话,两条前腿一撑,两条后腿一使劲,我就往前蹦了,我这四条腿都有分工。我说蜈蚣啊,你是百足之虫,你往前走的时候最先迈的是哪条腿呢?蜈蚣听它一说,“咔嚓”就停在那儿了。
于丹、易中天先迈哪条腿?
易中天笑言:“我们俩不是青蛙也不是蜈蚣!
率性说自己
于丹:我是个正常而健康的女人
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从小是个偏科的孩子,当我语文作文从小就写得好得不得了的时候,我的数学就一塌糊涂,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算错应用题,不光是数学题,还有政治,我经常算出地主欠张大爷多少多少斤粮食,张大爷反过来剥削地主了,因为乘和除多了,弄不清楚。实际上我可以很坦然地看到我缺乏数理逻辑,我缺乏方向感,我生活中有很多缺憾,这样我觉得真实,这才会让我觉得,一个人生活必须要看到它最朴素的东西是什么。我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不用想说“我是完美的”,完美太累了。我觉得最好的标准就是正常而健康。所以关于家庭,关于自己,我都告诉大家一个判断,正常而健康。
易中天:嫁人要嫁易中天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习惯了密集的图像、简洁的内容,喜欢上网查资料,不喜欢读书,所以有人问我,怎样才能让年轻人爱上读书?全民阅读,先要让大家爱读书。怎么做到呢,我问你这么一个问题,你怎么能做到让一个男人爱上你?可爱的人被爱,很简单。如果一个人是可爱的,就肯定会被人爱上,挡都挡不住。不是有不少网民说,嫁人要嫁易中天嘛。要让大家爱上一个人,就是要让这个人可爱。
如果要让全民爱上读书,只有一条出路,就是书要可爱。没有别的办法。你板着一个面孔,拉着一张教师爷的脸,开口就训人,或者写的谁都看不懂。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就是你最聪明,你写出来的书有人读吗?没人读,活该;卖不掉,活该。
换位说经典
易中天说《论语》
其实《论语》它本来就是一个草根的作品,因为孔子这个人本来是一个民间的学者或者说民间思想家。他虽然也到官方去推销他的这个思想,但是他的这个推销好像是不太成功的,所以北京大学教授李零先生写的关于《论语》的书就命名为《丧家狗》,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个孔子也不过是条"丧家犬"而已,至于被供上了庙堂,那是后来的事情;而后来被供上庙堂的那个孔子已非当年那个"丧家"的孔子了。
有人将儒家视为一种宗教,将孔子当做神一样跪拜,将《论语》神格化,但《论语》却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对孔子的崇拜是"怪力乱神"吗?是不是有悖于孔子的思想?
于丹说《三国》
过去很多人拍"三国",现在很多人拍"三国",将来还有人拍"三国"。如果要重拍,那么"三国"的故事应该怎么拍?因为我自己的本行就是影视传媒的教育,搞策划啊,写剧本啊什么的,所以我比较清楚。今天拍电影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抓住历史和道德的悖论。也就是说,写绝对的大忠大奸,按照罗贯中的那种写法,已经过时了。到今天人们不会再去讨论道德判断这种一边倒的东西,也就是说大家不希望在一个明确的道德判断上再去加重它鲜明的色彩。
其实在大家心中,以古代的公案小说为例,最好看的是什么?八个字,"其情可悯,其罪可诛"。"其情可悯"是感情的判断,同情,无比的同情;"其罪可诛"是一个历史的和法律的判断,他就是犯罪,就是该杀。这样的故事,能在人心中撕扯出千丝万缕的疼痛,是最恒久的。一个电影的时长总是有限的,九十分钟也罢,一百二十分钟也罢,电影的最大效率不是影院灯光亮起的时候,不是满堂掌声或者哄堂而散,而是唏嘘不已、意犹未尽的心理共鸣;这样一种惆怅可能在心里映照到了自己的生活。
易老师讲的"三国"为什么大家会喜欢呢?就是这里面有太多的经验跟我们的现实生活和内心世界相关。叙事学上有一个规则,什么样的故事最恒久,它要符合两点:第一,它在我们现有的经验系统之外,是人们陌生的情景;第二,它能在现有的经验系统中唤起深刻的共鸣,那就是熟悉的情趣,这种情趣我们都曾经体会过。极其陌生的情节和极其熟悉的情趣,在他人的故事里演绎自己的悲欢,在他人的起承转合里面流着自己的眼泪。这就是道德和历史的冲突,任何一个历史故事的解读都是当下的解读。我觉得"三国"是一个很好的个案,直至今天还远远没有拍透。(李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