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娘子”的“是是非非”
在大陆三年半期间,史美伦更多地是和“改革”相连,她的任命本身就是改革的产物。任内,她提出了完善大陆的保荐人制度、建立独立董事制度等等,在很多人看来,这些都是舶来品,未必适合中国国情。
在史美伦大陆任职前后,中国证券监管层引进大量“海归”。除史美伦和高西庆担任证监会副主席外,其他大多担任部门副主任或者规划委员会委员。
2001年的股市暴跌,一些人将矛头指向“海归派”,梁定邦和史美伦首当其冲。
“不顾国情引进一些所谓的先进方式,或者是将管理权交由一些并不了解中国国情的人来管理,中国还会走很多弯路!蹦诘匾晃痪醚О谜咴谥ぜ嗷嵊牍裨悍⒄寡芯恐行牧险倏囊桓鎏致刍嵘纤。
身处监管前线的史美伦也清楚自己面临的责难。其中,她在APEC会议上回答记者提问时提出的“普世价值”(universal value),被解读为“不懂中国国情”。
史:当时有人误解了我的概念。在APEC会上,我说有些事是有普世价值标准,你说中国大陆的股民就不应该受到公开、公平、公正的待遇?你说三公是国际惯例,我们引进就不对?我感觉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不论你是新兴市场成熟市场,所有的股民应受到的最基本的;な且谎。有的人说我不懂中国国情,把这些都引进来。我也不想因为这一点跟他们辩论,他们的出发点是引进了外面的概念就是对中国不好,但是事实是引进外面的价值观念或者经验不等于对内地不利。
记:你说过,做事不懂国情是你的最大特点,你所指的国情是什么?
史:所有不能解释的事。我在内地,有些事情他们不能解释,就说内地就是这样。反正我也笑了,我说的不懂国情就是这个意思。我一向感觉自己是比较professional的,是专业的,自己是来做事的,是希望在金融市场的改革里面出点力气,能做多少做多少,我自己感觉不是求升官也不怕得罪人。
记:当时总理怎么跟你讲的?
史:这些我不想公开讲,不过我自己就说,我是无求的,总理说无求就可以大胆做。
记:你在任时有人来求过情吗?
史:有人来说,这是谁谁谁,我说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刚到证监会的时候别人说不能怎样做,我总问一个很傻的问题: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他们都答不上来,就说反正不能这样做,也没人这样做。结果我还是做了,也没见什么后果。
记:那时候股市被当作为国企解困的工具。
史:有人这样讲,我没有这个感觉。对我来讲,不存在这个问题。它的用意和我的工作无关,我就是监管市场,把这个市场弄得比较健康规范,让所有参与者享有同等权利。股市在中国存在的大目的是什么,那不是我的工作范围,而且我不会因为它是国企,因为它有重大的任务,就对它手下留情,当时没有这个感觉。
记:你怎么看待对海归派的批评?现在还有很多“海归”在关键岗位任职。
史:可能我还不太一样,我本来就是境外的。我感觉当时有些人是心存嫉妒,有些人会想你明明是境内的,为什么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很风光。这种状况很矛盾,我碰到的所有人都想出去学习念书,但是一旦出去回来了以后,其他的人就指责他是海归派。
对海归派的指责很不公平并很分化,我感觉很可怕,有“文革”之风。你应该看个人,不应该说所有海归派提出来的都不对,所有土生土长的提出来的都对,反过来也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应该对事不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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