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之花,人们惊羡她的明艳,然而当初,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鄙裰哿旁厝撕教旆尚谐晒Φ幕肚焓笨,这句话总在神舟飞船总顾问戚发轫院士的脑子里盘旋萦绕,挥之不去!巴夤私,中国6年发射了6艘飞船,怎么这么快?这是因为我们的航天工作者为此牺牲了很多东西。”
“航天是一项十分艰苦、风险极大的事业。”原国家航天局局长栾恩杰同样感慨万千,“载人航天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中国人早晚要迈出这一步,也必须迈出这一步。这种精神支持我们、激励我们站到了今天的高度。”
“时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永远精雕细刻、精益求精!敝泄占浼际跹芯吭涸撼ぴ揖淖颐竺,有着太多太多的潜台词。
飞天之路,艰苦卓绝。
挑战压力———刀锋上走来坚强的舞者
“一分钟准备!”“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点火!”随着那扣人心弦的倒计时声和大屏幕上数字的闪烁,神舟六号运载火箭系统总设计师刘竹生的喉咙就像着了火一样,他不停地喝凉水,拳头越攥越紧,手心的汗也越出越多。尽管身经百战,66岁的刘竹生还是摆脱不了这种临战时的紧张,“没办法,搞我们这一行的,大多数人都有这种‘火箭综合征’!
这惊心动魄的紧张后面,是令钢铁都为之震颤的巨大压力。
“出了质量问题,唯你是问!”“出现低水平重复性质量事故者视同下岗!”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四院院长周为民在质量问题上,从来都是超乎寻常的严厉。“我们是救人的,人命关天啊,同志们!”在几千人的职工大会上,他历数载人航天发射史上的灾难性事故:法国阿里亚娜火箭发射失败,仅因为发动机数万个接头中有一个稍稍长了半毫米;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也仅仅是因一个小小的密封圈失效。这样惨痛的教训实在太多了。
四院职工不会忘记,主逃逸发动机首次热试车点火,不到
1秒钟时间,超过3000摄氏度的高燃速火焰瞬间将四个前置喷管的弯管部分全部烧穿,整个试车台成了一片火海。而此时,距总体要求结束方案阶段的时间还剩下不到半年!压力面前没有退路,正值一年当中最为酷热的季节,四院迅速成立了十多个工艺技术攻关小组,从设计、材料、工艺、技术等多方入手,一场“百日攻关”大战开始了。
这种跟压力的对抗,在载人航天工程的13年历程中,成了研制人员的日常功课。
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六院165所一室主任李伟民不满40岁,头发却白了一大片。面对火箭发动机研制试验一轮又一轮接踵而至的压力和挑战,李伟民经常夜不能寐,甚至做梦还在念叨着“打开B1,关闭A1”。有人送给他和同事们一个称号,叫“刀锋上的舞者”。
不惧危险———生死间展现勇士的忠诚
2005年7月8日,从吉林运送火箭推进剂的槽车在开往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路上,制冷压缩机突然不转了!车中运送的四氧化二氮沸点只有21摄氏度,一旦温度升高,压力骤增,将产生剧烈的爆炸。押运队6名同志火速投入故障检查,大家对密密麻麻的线路一条一条地排查,近千个触点一个一个调试,汗水像雨点一样滴落在机车上……经过两天两夜的连续奋战,终于找到了故障。
火箭逃逸发动机高燃速推进剂装药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工作,而由于结构特殊,长征二号F型火箭的一种逃逸发动机在装药时需采用过去从未用过的插芯技术,操作中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摩擦起火燃烧甚至爆炸。第一次插芯工作现场,空气凝结了。航天科技集团公司7416厂三车间插芯组老组长田新华和副组长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主动请缨,毅然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
自甘寂寞———山海间寄托无私的奉献
沙海延绵,大漠无边。在通往载人航天试验场的271公里铁路线上,行走着孤独的“铁轨神医”。朱柱伟,总装备部后勤系统的巡道工,手推“超声波铁轨探伤仪”,从青年推到中年,从列兵推到中校。这些年来,他走过了4万多公里路程,为铁轨探诊“内伤”6500多处。每当领导提出给他调动时,他总说:“提我当干部,就是干这的!
从朱柱伟身边的铁道上走过的,是另一群孤独的年轻人。从我国第一枚火箭起飞开始,总装备部某基地特种燃料押运队每年都有20多人、3个多月生活战斗在火车上。漫长的押运,他们吃住在车上,6个人的生活空间仅4平方米。列车一停,马上进行检查和安全巡视。
万里之外的大洋上,“远望号”航天远洋测量船队的船员们在每次执行任务的数月时间里,只能对着亲人的照片倾诉自己的思念。组建27年来,船队先后47次远征三大洋,52次出色地完成了火箭和“神舟”号飞船发射的海上测控通信任务,安全航行100余万海里,创造了世界航天测控史上的奇迹。
在远望二号船上,我们拿到这样一组沉甸甸的数字:5年来,为了执行载人航天海上测控任务,共有400多人放弃休假,310多人主动推迟婚期或放弃度新婚蜜月的机会,200多人在妻子分娩时没能陪在身旁照看,58人在父母去世时无法赶回去送终……
踏雪无痕———平凡里孕育大写的英雄
乒乓球国手有陪练,在某种意义上讲,随船工程师就是航天员的“陪练”。飞船出厂之前,需要他们进舱实际操作;飞船测试过程中,他们则模拟航天员,发送指令“驾驶”飞船……凡是航天员要做的,他们全要做。
研制阶段的飞船并不像正样飞船那样设施良好,随船工程师在舱内有时一待就要五六个小时,口渴难忍却不敢喝水,因为工作时间要完成各种动作才能出来。舱内空间狭小,航天员的坐椅在研制阶段还没有安装,他们只能垫一块铝板,跪着或蹲着工作,一干就是小半天,体力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更大的考验在心理。几个小时在舱内工作,按照程序,有时一条指令执行完毕后,下一条指令要过半个多小时才能发出,这中间,他们就只能安静地待命。
谈及幕后的“无名英雄”,29岁的五院总体部的侯向阳有些激动:“设计师、工程师、技术工人、教练、医生……你很难数过来有多少专业、多少工种,他们哪一个不是在从事着幕后工作、默默无闻地铺架着迈向太空的通道?”
飞天之路,汗血如花。
【来源:人民日报;作者:杨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