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5米平台到800米高空,从普通大学生到勇敢女伞兵。这是一群拥有博士、硕士、学士头衔的女大学生艰难的人生跨越,也是她们无怨无悔的人生选择——
把理想打进绿色的背囊,让青春与伞花一起飞舞。金秋10月,来自国防科技大学、第四军医大学等高校的一批女大学毕业生,光荣地加入到神奇的空降兵部队。面对艰苦的训练和生命危险的考验,这群青春嬴弱的女孩如何挥洒自己的汗水与泪水?面对怀疑的目光和不解的眼神,她们将如何实现云海踏浪与男兵蓝天争雄的宏愿?日前,笔者迎着瑟瑟秋风,来到空降兵某教导大队,解读她们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故事。
“小才女”——“三肿三消”上云霄
2001年9月,从小向往军营的蔡桂林从湖北浠水如愿以偿地考入国防科技大学。有着娃娃脸的她,文静秀气,连续4年被学校评为优秀学员,是计算机系有名的“小才女”。她毕业时得知被分配到空降兵部队,兴奋得连做梦都肩背银伞漫游云海。可到了部队,她却傻眼了……
第一次,蔡桂林就晕倒在训练场上。她觉得丢人,便偷偷地开起了“小灶”?山酉吕疵刻煲瓿闪礁5公里、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次高抬腿的体能训练,像是要把她逼上“绝路”。从小不服输的她,从此也较上了劲。为了练好离机动作,她每天要比别人多练几百次,双腿“三肿三消”,有时连下楼都得侧着身子小心翼翼……
一分汗水一分收获。经过1个多月艰苦的地面训练,通过离机、平台、吊环、特情等严格的考核,蔡桂林以优异的成绩被选为示范跳伞员。
“我们是祖国的女儿,我们是威武的女伞兵……”登机后她用歌声打发内心的恐惧。当飞机上升至600米时,教员打开了机门,一股强大的气流猛灌进来。窗外的白云贴着机门快速向后飘去,远处的山峰在云海里忽隐忽现……
“嘀、嘀———”她来不及欣赏窗外的美景,发觉战友们都做好了离机准备,她也赶紧起身推下坐带。“嘀———”绿色指示灯亮。她踏上机门,刚犹豫一下就被一股劲风拉出了机门……
“高空跳伞员,你们的伞开得很好……”听到对空广播的夸奖后,蔡桂林才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一阵大呼小叫之后,从容地操纵降落伞朝着陆场飞去。这时晨风从她耳畔轻轻地拂过,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点燃了如火的朝霞,远处的梯田像斑马的皮肤,几处明亮的水塘犹如镶嵌在大地的宝石……
“范大胆”—— 抱着被子开“小灶”
在叠伞场,笔者从花花绿绿的伞花中找到了范莹。她有着活泼开朗的性格,从这位医科大高材生的身上,能感受到一种灵气和幽默。初次见面,她便大谈特谈第一次跳伞的感受,当问她跳伞是否害怕时,她便撇着嘴不吭气了。旁边的战友宫娟却告诉笔者,她胆子可大了,曾赤手抓过老鼠,大家都称她“范大胆”。
范莹从小在军营中长大,有着男孩子的个性。她悟性很高,爱琢磨,别人要一两天才能掌握的动作,她半天就能搞定。尤其是她不服输的脾气,连一些男生都自叹不如。就说地面训练吧,1.5米的平台,虽说不高,但要做到脚尖、脚跟和膝盖三点并紧起跳,正直下落,男兵一般都不是她的对手。记得在一次离机课目考核中,她与男兵一同测试,因动作干净利索,考官竖起大拇指夸道:“这小伙子跳得真棒!”范莹听到后伸了伸舌头一阵窃笑。
部队升空跳伞在即,争强好胜的范莹暗自较起了劲,准备竞争首批跳伞人选。经过严格的考核,她的各项技术指标都达到了全优,很快从众多人选中脱颖而出。当战友们投来羡慕的目光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晚熄灯号吹响后,训练了一天的官兵很快进入了梦乡。当大伙睡得正熟时,突然被一声“准备、跳———”惊醒了。紧接着又听见“咚———”的一声,全班人员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有人拉亮了灯,大家才发现是范莹抱着被子跳到了床下。也就在这时,她揉着惺松的眼睛问:“怎么啦,跳完了?”战友们听后一阵哄笑。这一消息不胫而走,男兵们知道了都乐呵呵地笑她:范莹范莹胆不小,抱着被子开“小灶”……
“白衣天使”——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天,信号弹划破天空,飞机开始轰鸣了,白衣天使顾凌随战友首次登上了飞机,半是激动半是恐惧。
飞机起飞、爬坡、盘旋,进入预定空域后,顾凌开始手心冒汗,她感到人生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是当“机降司令”(对升空后因胆怯不敢跳伞而乘机返回者的戏称)还是做勇敢伞兵?这是生与死的考验,这是耻辱与荣誉的抉择。她本想好好地权衡一下,可离机信号响起了,前面的战友倏地不见了人影。这时顾凌已经没得选择了,只好硬着头皮跃出了机门……
她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这种失重的状态持续了约5秒钟,正当她准备拉开“救命伞”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像无形的大手倏地往上一提,这是开伞冲击力所致。她想检查伞衣,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她判断是伞绳扭颈,于是立即伸开了双臂,身体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降落伞逐渐恢复了正常。
正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正朝左下方的一具降落伞对冲过去,很快就要插进对方的伞绳中。如果不及时处置,两伞相插后将交替失效,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名、第四名跳伞员赶快拉开!”着陆场的对空广播在大声呼喊。在场的人员一阵惊呼。此时,顾凌如果拉左棒将撞上另一具降落伞,唯一的选择就是拉右棒正确改出,可右边又是水流湍急的大河。怎么办?时间在一秒秒地流逝,两伞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小。5米、4米、3米……在这关键时刻,只见顾凌沉着地对左下方的跳伞员大声喊道:“你拉右我拉右”,于此同时她猛地拉下右棒改道飘向大河……
一场险情避免了。顾凌利用有限的高度再改道,降落伞像驯服的野马成弧线沿河边飘去,最终在沙滩上安全着陆。
“太阳斑”——我们的青春印证
毕业于第四军医大学的李晶晶,是位重庆姑娘,有着辣妹子的性格,没人的时候,她会对着镜子,陶醉于自己细嫩的皮肤和开心的脸蛋,然后呵呵傻笑。
可几天训练下来,她胳膊上的皮肤开始红肿了,之后变黑,掉皮,既像“牛皮癣”又像“白癜风”,从小臂爬满大臂,从颈部长到脸上!岸际翘羧堑没!”姐妹们谁看了谁心疼。李晶晶哭着把镜子按在桌上……
面对满脸的“太阳斑”,李晶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天无精打采。更令她心烦意乱的是自己的外表还会招来一些异样的目光。她沮丧到了极点,队领导却只是笑着开导她:“小李呀,这是太阳对我们伞兵的特殊关爱,也是你们美丽的青春印证啊……”李晶晶最后想通了,人生最重要的是经历,自己能从天上跳下来本来就是一种美丽。于是她收起泪水,又乐呵呵地出现在战友们面前。
“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要完成跳伞任务,争做一名勇敢的女伞兵!”早上别人还没起床,李晶晶便开始了训练,晚上大家都休息了,她还在开“小灶”。有时教员看到她手脚都磨破了,心疼地劝她歇一歇,可她还是咬牙坚持。最惨的要数在叠伞场了,火辣辣的太阳无情地暴晒她裸露的皮肤,她感到身上像有千百条蠕虫在皮层里撕咬,痛痒得直掉泪。但是,叠伞的质量事关生命安全,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1个多月下来,她的离机、操纵、平台、着陆等地面考核成绩都是全优,升空跳伞还成功处置了2起空中险情,被大队表彰为优秀跳伞员。 (据中国国防报;林瑞明;摄影:李良泰、林瑞明)